屈指一算,来美国已经六年了。女儿小学都快毕业了。作为一个曾经学习会计,一位在美国的中国妈妈,为了女儿,这些年来,我努力了解并算计着美国学校,从体制到功能,以便能让其为女儿服务最大化。下面的文字与其说是记录的美国教育体系与文化,不如说我的读体制杂记。
1 找学校
女儿五岁来美国,第一件事就是帮她找学校。美国的学校有主要有三类,公立与私立,外加家庭学校(home school),就是家长自己在家教。最后一种,我俩自然不行,自己都忙不过来,还给小孩上课,那就直接废了女儿。私立学校每年学费两万,比普通大学还 高。算了,省点钱给自己用罢。于是直奔公立。
公立学校分public,open, charter三种。第一种是常观学校,虽说教学内容与教学形式不大相同,但中规中矩,去看了一所学校,觉得映象不深刻。
第三类学校,有点类似国内的特长学校,在学习基本知识的基础下,为学生提供特长爱好的学习,主要是为家长提供特长爱好。比如,西班牙语,法语,或者艺术类的芭蕾等。这对我们的孩子征对性不太强,我们英语还未过关呢,还逞论其它语言。自然也放弃。
于是一个老师跟我说起Marcy Open ,也就是国内的实验学校性质。他夫人是我们这个城市教育委员会的头,每五年竞选一次,连当了两次,也曾经在此校工作过。说起了这个学校的好处,一与大学校 园区接近,也就我们这个大学的教育系近,会将各种教学理论投射到这所学校。二是老师的两孩子都是在这个学校毕业。三是这所学校的ELL课程不错。
我们这种没弄过基础教育的人,自然对专业教育人士意见偏信有加,于是去看了一眼,结论就是老师nice (后来发现这儿老师99%nice), 校园离家近 (后来知道有校车,无所谓远近),就急急忙忙订了下来。
于是去了New Family 中心,因为去的时候还比较早,空位还有好几个。也算那年我们幸运。第二年我一朋友的小孩比珞珞小一岁,虽然很早报名,但已在waiting list上了。结果在其它学校呆上两年后,在第三年转到这个学校。原因是珞珞上学的那一年,州长换届,大幅度地减教育经费,市中心的一个学校被拆成几块, 分到附近的各所学校,Marcy也承担了部分任务。
责任总是如此,能力有多大,责任有多大。但数量有限,因此必须有部分人为部分人担受委屈。
对了,忘了测试的这部分,开始很紧张,因为珞珞从没学过英语,在幼稚园时学过几首英文歌曲,但我很怀疑她是否搞得懂什么意思。没想到她们那儿倒有不少打义工的国际人士,其中一个来自北京的中国人,充当了珞珞的翻译。
几个回合,有对有错,但是好象上学的标准并不以准确率为准, 测试仿佛是个过场。忽然想起我小时候上学 (1977),没有测试就上了学。而小我两岁七个月的妹妹,那年入学的考试是二十位的加减,可惜我父母都低估了考试题,结果小我两岁七个月的妹妹成了低我四届的学妹。
如今回头---看,却原来世界并非与时俱进,至少在上学测试上。
2 第一天上学
第一天上学校,比她爸与她妈开学还隆重,我们俩是各人自己看管好自己,各自到系上报到。但这个女儿,是爸妈全程护着,送上校车。还不放心,于是两人继续开车,追到学校。
因为校车要在各个社区dou上几圈子,将散落着各个角落的小朋友接上,才开回学校,结果我们比珞珞早到校了二十分钟,学校的门已经开了,老师已经进进 出出。于是我们先来到珞珞的教室,再次与班主任交流。谈话重点就是关于一个母语不是英语的中国小孩的英文学习的焦虑,就象当年我妈一与我班主任交流,就表 达她对于我物理成绩的焦虑一样。
没想到这个老师十分爽,告诉我,这不是一个问题,说小孩与小孩玩上一年,口语就会没问题。并告诉我,学校有个ELL课堂,珞珞每天有一个小时的专门学外语的时间。
我很相信老师的话,因为我小学一个同学从徽州转来我班,开始讲什么我都听不懂,可几个月后,她就说芜湖话了。
但是焦虑这种事,是一个不可过滤的过程,就象当年我妈知道我以后不会学理科,可是她还是反复和我的班主任提到我的物理成绩一样。
将信将疑之时,楼外一片喧哗,校车到了。于是我俩来到楼外,先看到校长,将学生从一辆辆校车上接下来,交给班主任。心中一下子感慨,看老外校长多么尊重学 生,我的小学校长我见到时,总是在开会发言。后来知道,校长并非每天如此,因为是开学第一天,仪式重于内容,学校从校长以炊事总务,一律露面。而此后以效 率为主,自然不能天天仪式。中西校长从仪式到内容还是有区别,以后可以专门讲一节。
珞珞的车来了,我只能从她的头饰猜她位置,她个子还没高到车窗,只能看着猜着她位置。她下车了,与一个两天前刚认识的从格兰来的小朋友走在一起,在以后几 年里,她们吵嘴、和好,再吵嘴,再和好,但彼此却认同成世界上最好的朋友,就如同小时候我和我的小学同学一样。此时,一个说着苏格兰口音的英文,一个二十 六个字母都不认识的中国小朋友,一同走下车门。
因为早晨系里有事,看到珞珞走进教室后,问明下课时间与校车到家时间,我们就分别回到学校。
我下午三点多有会,所以先生承担了接珞珞的任务。想来大概无事,而希望与真实之间却永远存在落差。我回家看到珞珞时,她已经坐在沙发上看大红狗Clifford, 一个五点档的低龄儿童电视剧。珞珞还听不懂大红狗在说什么,可是对一部不必听懂而需看懂的动画片,英语并不是障碍.
她看得津津有味,完全没有困惑感。比两个大人自若得多了。她爸告诉我,下午三点去校车站点接孩子,等了二十分钟没接到她。心中一急,转回身准备与她学校和 我联系,却发现她已经坐在我们家的门口台阶上了。原来,第一天上学,她不知道该在哪下,听不懂英语的她,就算司机叫了她的名字,也不知道家在哪。于是和那 个苏格兰小朋友一道下到她家门口,下车后,回走三个街道,找到自家门。
虽然她极镇定,可是妈妈醋泡的的心泛起一道酸,强行镇定后,直接打电话给学校投诉,告诉他们,有一个第一天上学的中国小姑娘今天被放错了家门口。学校办公 室秘书,在表示同情之后,将电话转到校车公司的管理人处,原来校车与学校是分开管理。一番电话之后,再转回学校,学校告诉我,明天珞珞会有专门人叫她下 车。
想想,并非完全学校不对,自己也有不是,我们光想着把她安全送到学校去了,可是安全回家都没在自己脑子里画个圆。
不管怎样,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。
早晨背过去的文具盒与午餐盒的书包,多了一叠需要她爸与她妈签名的纸,别无他物。早就听说美国学校没有课本,有学校午餐有包。午餐自然好,省我们的时省我 们的力。但背惯书包的爸爸妈妈对于没有课本的事实,心中还是空落落的。按她爸说法,没有课本,怎么帮助小孩,她还不会二十六个字母呢。
是呀,没有课本,怎么办?